~津子的藝享屋~

4/30 終於結束在Bellouet Conseil 12周的甜點課程, 班上十個人當中有七個人選擇實習, 在考慮及試吃各家甜點名店之後, 我終於選擇了 Des Gâteaux et du Pain, 老師建議可以填三個志願, 我只填了這家店, 看我有多鐵齒啊, 如果對方不用我的話, 那我就沒得實習了.  我先四處去玩耍放鬆一下, 再回巴黎實習, 放鬆的其間還特別回台灣一趟, 參加弟弟的婚禮. 婚禮十二道菜, 大家怎麼可能每道菜都嚐呢? 肚子空間有限啊! 不過念於太久沒吃這種酒席菜, 所以很努力的每道菜都吃一口. 趁著時差還沒完全調整過來, 直接就先飛倫敦, 先去走走看看這個城市, 之前我一直不願意把這個城市當作我休假的目的地, 因為想到英國的食物難吃, 霎時就沒了興趣.  這次念在倫敦和法國很近, 想想這生中還是得走一遭, 所以給它一個機會, 結果沒想到對這城市竟然有了不同的看法. 有空再開一篇文章分享.  接下來就要開始我每天實習內容的分享. 可能會很無聊, 但是就當作日記, 記下點點滴滴.

第一天: 先要我取香草籽(Scrap Vanilla Beans), 接下來取檸檬皮 (Zest Lemon), 再搾檸檬汁, 接下來煮了一鍋要做冰淇淋的部分原料. 午餐休息時間是一點, 廚房會準備食物, 主要都是店裡有賣的產品, 像是法國棍子麵包, 鹹蛋派(Quiche), 和各式的甜點. 另外準備了火腿, 黃瓜, 番茄, 酪梨, 和西洋生菜, 可以做三明治. 這天吃了泡芙, 裡面的餡是Rhubarb, 所以很酸, 但是泡芙上有一小片糖, 一甜一酸, 剛好中和了酸味. 休息時間只有半小時, 大家一吃完就收拾食物, 開始上工. 我被指派將水槽中的廚具清洗乾淨, 在洗的過程一直不斷有髒的廚具送過來, 所以感覺像是永遠離不開水槽了. 好不容易終於清完之後, 就讓我打打雜, 搬搬東西, 完全跟做甜點無關的事, 後來大概是想不出要我做甚麼, 竟然要我清洗推車 (Trolley), 聽到好想哭喔. 因為同一天有另外兩個實習生, 也是第一天開始, 看他們一直在廚房做不同的東西, 但是我只能做做有的沒有的雜事, 挺令人喪氣的. 廚房裡面英文好一點能溝通的只有一個, 但是我每天要工作九小時, 所以英文佳的人下班了, 就換其他人來差遣我, 但是就只是要我清這清那, 搬這搬那的, 連要我做這些事的時候, 也是只能吐出一兩個英文字, 我自己還要發揮想像力, 先猜出他們的意思, 用英文單字回問. 下午兩點進來了兩個亞洲人, 一個日本人, 一個韓國人, 沒想到這兩個英文都很差.  所以下午就在不斷的清洗搬東西之下結束.

接下來連休三天, 實習時數一周只有35小時, 所以平均分攤在四天中, 因此每周很爽的休三天, 不過因為事前不知道, 所以臨時很難安排行程往外跑, 最後就認命的待在青年旅館中, 好好休息, 以便應付接下來每天9小時不停止的工作. 

第二天: 今天又來了一個新的實習生, 但是今天的遭遇沒第一天好, 新的實習生大部分時間一直被指派做跟甜點相關的工作, 但是我除了今天被指派幫忙桿平麵糊外, 還有在幾百個烤具和派模上奶油, 接下來就是一整天不停的清洗廚具, 原本是要我午休後做完清洗工作就回家, 但是清洗一直沒停下來, 做完清洗又被拉去洗地板, 原本是三點半可以離開, 但最後是六點才走人. 我下午看了班表才發現, 我今天應該六點上工, 但是我九點才到, 只怪班表的字太小, 我看到有個圓圈, 就當作是9, 沒想到今天細看才發現是6點, 可能是因為這樣子才被處罰整天都要洗洗刷刷吧! 另外, 因為一直動個不停的結果就是我本來包的髮髻, 竟然鬆脫, 變成馬尾, 但是我不自知, 一直到快要離開前, 才被訓示一頓. 另外也被指示烤盤剛怎麼歸位, 在下班前, 洗碗機該怎麼作全部的清洗, 地板要怎麼刷, 然後要我一切都要快快快.....其實我平常動作已經算快的了, 不過一進到廚房, 在他們眼中, 我還是動作太慢. 今天中午吃義大利麵, 但是就只給煮好的麵條, 真讓我傻眼, 然後只能自己加料, 料就是包在三明治裡那些生料, 真令人傻眼. 今天試吃了比較多的甜點, 第一天是自己吃一個, 吃完就飽了, 今天就坐在甜點前, 所以就每一個都切一口試吃. 吃完挺滿足的.  今天就這樣結束. 回家很例外的去買了一罐青島啤酒慰勞自己. 希望明天比今天更好. 

第三天: 今天上班是早上八點, 星期二甜點店不開門, 但是甜點的廚房還是照常運作. 一進去要我準備做麵包布丁的蛋汁, 因為心裡一直很緊張, 怕做錯事, 所以在量東西的過程中, 因為突然被喊了一聲, 霎那間我慌了, 當下也以為自己做錯了, 事後回想, 才發現, 當時用了空的桶子量牛奶, 而空桶子外面寫的是鮮奶油, 所以被喊得當下, 是因為副廚以為我放錯原料, 但事後也沒解釋, 就默默地承擔這個誤會. 做完之後, 就開始幫忙其他組做雜工, 做完被分配清理髒的鍋具和準備午餐, 今天午餐算是有加菜, 要我煮十粒水煮蛋, 除此之外, 就是要我到處清理. 想想今早已經派我做點正事, 所以就試著不對清理一事太過計較. 不過下午用餐過後, 又開始無止盡的清理. 原本在幫忙另一個老實習生(已經實習七個星期的德國人), 結果副廚要我們不要做那件事, 反而要德國人帶著我去刷洗清理廚房. 唉.....無言以對, 但是不會說法文, 真的是啞巴有口說不出的痛苦. 另一方面, 也是不知道法國人的個性為何? 是不是可以直接把問題談開? 我就等有空再找德國人聊一聊. 其實這天是第一次遇到這位德國人, 因為她會英文, 所以一整天幫了我不少, 當被指派做事的時候, 她幫我做了所有的翻譯工作, 其實副廚也會英文, 可是可能就懶得想要怎麼說英文吧? 另一方面, 據副廚所言, 當天有許多要做的準備工作, 所以當中也要我加快腳步完成工作. 因為今天會很忙, 所以副廚就不想花太多時間用英文跟我解釋吧. 這天除了我和德國實習生外, 還有另外兩個實習生, 一個是已經做了三周的法國人, 另一個是晚我一天到的哥倫比亞人. 這天, 晚我一天到的哥倫比亞人做了許多廚房的準備工作, 在這樣有所比較的狀況之下, 真的讓我不難去做比較, 而所有的實習生當中, 只有我是亞洲人, 而且不會法文.  下班後, 德國人找了機會跟我分享她剛到的遭遇, 也是被指派做很多清理洗碗的工作, 當時的她也不會法文, 但是現在已經能做溝通. 要我一個中文為母語的人, 短時間要用法文在廚房溝通, 實在不易. 這天晚上和班上同學見面, 其中兩個是班上在上課期間, 有先學過法文, 能說一些簡單法文的人, 但是他們也覺得現在廚房實習, 要能溝通不容易, 更別提到日常生活的閒聊了. 也許不期待能說法文說上口, 可是也許就盡量幫自己退化的腦袋, 多少注入一些法文, 希望能對接下來幾個星期的實習工作有所幫助. 獲得比較平等的對待. P.S. 大概是因為法文不會說, 所以連只實習三個星期的法國人都欺負我, 我在洗碗時, 竟然拿著空紙盒要我拿到外面回收桶去丟, 因為她不會英文, 所以他也無法跟我講清楚要我說甚麼, 後來我裝傻不懂她要我做啥, 她只好放棄, 自己出去丟. 不過這件事讓我覺得法國人好像也會歧視而欺負人. 可惜我今天不是20歲不懂事的年輕人, 所以要欺負我不是這麼容易的事.

 第四天~第八天: 大家可以看到我偷懶了. 一方面也是因為待了兩個星期後, 發現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做打雜和洗碗的工作, 和其他同期進來的實習生相比下來, 我內心很不平衡. 後來和同學聊了之後, 決定到學校一趟, 和老師談談, 因為每次學校送學生去各家甜點店實習, 都會收集學生對實習工作的回應做為參考, 如果累積很多不好的回應, 學校就不會再送學生去了. 我待的這家店, 我是第三個去的, 前兩個的反應都不錯, 也讓學校對於我有截然不同的反應, 有些訝異. 我的個性也不想冤枉好人, 所以第一次跟學校反映後, 在學校採取任何行動之前, 我決定再觀察兩天, 因為這兩天的工作時間調整成早上四點和五點, 我想, 也許可以親手做的東西會比早上八九點才到的班做的多, 不過, 經過兩天的觀察後, 發現只要有機會, 就是又被叫去洗碗和洗地板. 老師這邊要我親自和MOF Chef報告, 再決定採取行動. 所以連續五天, 每天為了這事, 上完早上五點的班之後, 就直接跑學校, 有時候老師在上課, 也只能在一旁等著, 真是耗費不少體力. 等到星期二, 終於有機會和MOF Chef說上話, 他給我三個提案, 我選擇第一個提案, 就是直接和副主廚談, 再觀察事情是否有變化. 其實每天只要有機會碰到任何跟食譜食材有關的工作, 我就開心的不得了, 縱使做的東西是再簡單不過, 連國小生都會做. 但是開心的時間不長, 常常是一早剛去被指派的第一件工作跟蛋糕相關, 接下來就又開始打掃清理的工作. 星期三那天原本有機會和另外三個人一起合作做蘋果派, 結果, 主廚當天進來, 而我當時被叫去洗碗, 等我洗完之後, 想要一起做的時候, 主廚和副廚嘰哩瓜拉說了幾句法文, 我就被指派去削蘋果, 接下來的一個早上就是削三箱蘋果.  原本思忖何時適合和副廚提有關工作分配的事情, 但通常一進廚房就一直馬不停蹄地工作, 要把副廚拉到一旁去講事情, 有點困難, 加上有其他舊員工和舊實習生的分享, 我也知道, 就算少做洗碗的工作, 能做的也不是甚麼大事, 要練習跟糕點相關的技術是不可能的, 頂多只是跟廚房相關的一些雜七雜八的事物罷了, 所以星期三一天下來, 我就是觀察比較自己被分配的工作和其他新實習生的工作, 原本是星期五才要回學校報告後續發展狀況, 但是星期三做完之後, 就決定放棄這家店的實習, 直接到學校告知老師. 原本, MOF Chef說, 如果狀況沒變, 我想走的話, 他會出面和主廚說. 但後來聽到我決定不做之後, 竟然說我要自己擔當負起責任去告訴主廚. 當下心裡面真是很想!@#)(*$#^%&.....

星期四沒班, 老師建議星期五一上班就告訴主廚, 可是我覺得一天下來, 工作會很彆扭. 其實內心想的是, 下班的時候才說. 後來和同學談到這事的時候, 他們也同意, 一上班就說, 接下來一天都很怪. 我原本想說, 那五點上班的時候告訴副廚, 如果它們需要人手, 我願意留下來完成那天的工作再離開. 後來和同學討論的結論是, 星期四特地跑一趟去辭掉實習, 畢竟實習不拿錢, 我也從沒被身負重任做過重要的事, 我的離開只是少了一個清潔工, 對廚房而言, 並沒有太大影響. 坐車到甜點店的路上, 想著該怎麼說, 心裡還真七上八下的. 後來把腦子裡想的台詞說出來後, 副廚似乎有點驚訝? 或是還沒意會過來我英文說了些甚麼, 就回說 "既然你已告訴學校了, 就這樣吧"  我回到學校和老師還有MOF Chef說的時候, 他們對於店家的反應也有點驚訝, 感覺他們不是很在乎.

接下來, 要再重新找一家店不是這麼容易, 要問過廚房主廚收不收實習生, 英文能不能溝通, 我可能還要跑一趟, 和主廚見個面, 當作面試, 然後才算敲定, 也不知道時間要耗多久才能敲定, 但是我就這麼突然的沒事做, 巴黎想逛要逛的幾乎都去過了, 瞬間覺得有點浪費在這裡耗了. 如果可以的話, 我很想跑到南法或別的國家晃晃.

所以這家在台灣漸漸越來越紅, 以及我夢想工作的店, 就在實習兩個星期後, 決定說再見了.